134 再见
余棻想尝试着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忘记那个人。
因为余棻的存在，涂山很多次跑出学校，假也不请，课也逃了。
为了哄好她的情绪，他经常陪伴到她凌晨，听着她哭，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知道想办法哄她开心。
涂山身上的存款也所剩无几了，寒暑假兼职存下来的钱也被用完了，但这些余棻都不知道。
这些天，因为涂山发了很多信息，可是余棻一个也没有回复。
涂山夜晚连着几夜失眠，从来不会抽烟的他，也有时会去天台抽烟，他抽不来烟，抽几口，便咳到不行。
失眠的时候，想着想着，泪水便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他翻着手机里她的一张张照片，先是笑着，很开心的笑，会心的笑，她多可爱啊，他真想把他带回家，好好养着，可是，她不要她了。
她一直喊着自己哥哥，她说自己是他最大的依赖，一辈子都不会和他分开。
可是现在，都没了。
涂山在上铺默默流着泪，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够这番让他难受。
他觉得有什么在撕他的心。
他躺在床上好几天，课没上，饭也没吃，实在饿到不行，便让室友带一份饭。
室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就一小姑娘嘛，振作点，生活还在继续。”
涂山没说话。
过了几天，涂山不再发信息了，也不会打电话，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正常生活。
可是他的心，好像没有任何一点恢复的迹象。
到周六了。
余棻放学了。
余棻拿着手机，看着手机里一条条信息，一个个未接电话，心很沉。
她该如何解释呢，如何说出口。
她盯着手机发呆，最后还是按下了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
“喂？”涂山的声音有一些沧桑，但是涂山的心好像被什么点亮了。
“我想见你。”余棻看着车窗外的人来车过，“我到你大学门口等你吧，一会儿就到了。”
“好，我现在就去正门等你。”
说完，余棻便把电话挂了。
涂山立马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寝室去学校正门。
寝室室友看着，摇摇头，说：“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就算谈恋爱，也没有失去自己。”
“人吧，总会遇到一个自己心甘情愿进牢笼的人。”另一室友说道。
涂山大步走去，开了一辆哈啰单车，便向大门骑去。
涂山到了大门后，便一直等着。
他得抓住这次机会，他来找自己了，那就是还有机会。
不论是什么，只要她不离开，怎样都可以。
很快，涂山看着远处走来一个人，穿着高中校服裤子，背着一个书包，书包不重，也就装了几本书，她和以前一样，扎着利落的马尾，干净而美丽。
涂山走上去，余棻也看到了他。
“能抱吗？”涂山走上前问道，张开自己的双手。
“嗯。”余棻点点头。
他上前，两手搂过，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怕她下一秒便消失不在了。
余棻也抬手抱抱他，不同的是，余棻抱地很轻很轻。
抱了一会儿，余棻轻轻推开他，说：“再去一次网吧吧。”
涂山愣了一下，摇头说：“不好。”
涂山怕去了网吧，就是终点了。
余棻想了一下，又说：“那找个地方吃晚饭吧。”
“好。”
两个人在街上走着，涂山拉住余棻的手，余棻没有拒绝，涂山拉的紧紧的。
两边的街灯亮起，街上来往的人大部分都是面无表情，只有小部分人有着表情。
迎面走来一对情侣，拉着手，时不时两个人亲亲脸，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眼里有光。
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涂山心生羡慕。
他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自从和余棻在一起后，在他的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余棻也看到了那对情侣，心里却是愧疚，说不出来的沉重。
牵着她的手，像是被灌满了铅，很重很重，拖着它无法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份爱，突然从依赖变成了累赘。
她好想找个地方大口大口喘气。
“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余棻开口说道。
“哪里不对？”
“我还在读书，算早恋，你也为我做了很多，我拖累了你。”
“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可是我觉得。”
涂山愣住，站在原地，心不停颤抖，缓了一下，沉重说道：“是你说，从来没人规定什么时候恋爱是正确的，因为爱没有界限。你怎么现在说反悔就反悔？”
“爱的确没有界限，但是人会变。”余棻眼里没有波澜，死寂无生。
“你别骗你自己了，难道你现在要告诉我，你要跟我彻底分开吗？我们就这样分手吗？”涂山失态了，他双手握住余棻的两肩，紧紧捏着，心生记恨。
“我不喜欢你了，我也很累，放手吧。”余棻面无表情。
“很累可以休息，但是你不能抛弃我。你以前告诉我，让我不要抛弃你，可是你怎么现在要抛弃我呢？”涂山再也无法控制，他紧紧抱住余棻，不松手，眼眶之中的泪水也瞬间落在了余棻的衣襟上。
余棻不说话，但是却用手推开了涂山，用手抵开他。
涂山看着余棻，冷笑了一声，再次压着嗓子说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余棻点点头，无言。
“我等你回来好不好，你累了就歇一会儿，我等你好不好？”涂山像是在祈求。
余棻看着他，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余棻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人在等自己，她觉得压抑，觉得疯狂，恨不得立马撕烂自己，这让她更是喘不过气了。
“你还不明白吗？我有病，心理有病，脑子也有病，你这样做我好累，很累，我喘不过气，我恨不得立马消失掉，我对不起你想，是我的错，可我能确定我真的不爱你了，你放过我吧？让我一个人在废墟里腐烂下去吧，我求你了。”余棻说着说着，也流下了眼泪。
涂山看着余棻的眼泪，抬起手，轻轻给她擦拭，无奈挤出一点笑容，说：“我知道了。”
余棻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余棻觉得愧疚，觉得压力，觉得难受，那么多种情感与感受，立马就要把她的心撕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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