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犹豫
余棻坐在鬼校大厅的椅子上缓神，涂山看着她，忍不住笑。
余棻皱着眉头，看着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涂山没说话，笑的更厉害，直接露齿大笑。
“你再不说！我生气了！”
涂山稍微收敛了自己的笑，忍笑说：“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保护我？还说什么她一定不怕。哈哈哈哈哈哈哈。”涂山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想着她刚刚的怂样，便忍不住笑出来。
余棻脸一红，嘴一闭，什么都不说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怂。
丢脸！太丢脸了！
余棻死死看着他，威胁说：“笑笑得了，别太得寸进尺哦！”
涂山举起双手，连忙说道：“好好好！”他不再笑了，还是温柔看着余棻，时间过得挺快了，这时候已经下午三四点了。
涂山有话想说，但也犹豫不决。
余棻似乎看出了些什么，问：“怎么了？”
“没事。”涂山想了想，“你准备……”
“准备什么？”
“额……多久给我说说你以前的故事呢？你上次不就说要告诉我吗？”
余棻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想扇自己一巴掌，嘴贱说那话干嘛，再说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说出来，感觉自己真矫情。
真的只是矫情吗？余棻在心里暗暗问自己。
那些无法抹去的伤痛，不是矫情吧，是自己无法跨越的坎坷。
“你想听什么呢？”余棻痴痴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面无表情。
“关于你的一切。”
从何讲起呢？余棻心里也不知道。
余棻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纸杯，盯着杯子里的水发神。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不想讲算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涂山见她没开口，便也不想勉强她。
余棻点点头，但心里总是有一些愧疚。
两个在大厅休息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们去了周边的小店铺逛了逛，基本上逛的都是余棻喜欢的店铺。
比如美妆店，精品店……
他们走到一家照相馆，旁边有一个自助照相点，进入小房间自助付钱拍照打印。
余棻拉着涂山走进小屋，坐在椅子上。
涂山问：“想拍几张？”
“两张吧。”
“你确定？”涂山总觉得少了。
“嗯哼。”余棻觉得够了。
涂山扫码后，两个人开始摆姿势。按照余棻的想法，两个人一起挤出了鬼脸，然后把脸凑在一起，随着“咔嚓”一声，照片便拍好了
第二张，两个人就老老实实坐着，像在拍结婚照。
3，2，1。
在快门的那一瞬间，余棻的头向右转去，将嘴凑上去，亲了亲涂山的脸。
照相结束，刚好拍下了这一刻。
余棻满意拿着照片，仔细看着。涂山看着她，伸手捧过她的脸，然后闭眼吻住了她。
余棻愣了几秒钟，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大概一曲《偏食》的时长，两人停住，缓慢分开，互相看着对方。
余棻眼里有说不清的东西。
其实她的眼睛里也装满了许多秋水。
两个人走出了照相馆。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余棻该回家，毕竟家里的情况她或多或少有些未缓过神。
更多是麻木吧。
她真想就现在永远逃离那个家。
照片都给了涂山，涂山问道：“为什么你不留一张呢？”
“给你就可以啦，放在家里，被我父母看见，不大好。”
涂山点点头，甚是有理。
他把两张照片放在自己的钱包里。他会很小心保留这两张照片。
本来两人想一起吃晚饭，可是余棻心中有些多少担心父母会再次在家中打起来。
涂山知道情况后，便把余棻送到了家楼下，分开的时候两个还抱了一下。
抱的时候，余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些愧疚。
分开之后，余棻走上楼，掏出钥匙，把钥匙塞进门孔里，停住了手。
这一刻，她觉得空气都凝固了，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缓缓转动钥匙，随着一声声响，门开了。
空气又活跃流动了起来。
余棻推门而入，家中无人，唯有地上的摔碎水壶的水渍躺在那里悄无声息。
余棻走进房间，换了睡衣，然后将客厅地板上的水渍用拖把清理干净，把一些残渣收拾了一下。
收拾好一切后，余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呼气，盯着天花板，脑袋里的场景就好像电影一般一幕幕一帧帧展现着。
烦。
余棻感到很烦，到底多久能逃离这个地方？
多少个日夜总是会被隔壁的争吵声吵醒呢？
余棻又想到了今天小女孩牵着自己母亲的手一起过马路的画面，眼泪又从眼角顺势流下。
余棻在床上待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嗯。”涂山回答。
“那我给你说吧，你就当故事听吧。”
“好。”
余棻也听闻过许多的故事。
每一段爱情的开始总是充斥着各种心情吧？不论是甜蜜，羞涩，尴尬，无厘头或者有趣，它都让人印象深刻而难忘。
即使过了很多年，也会记得。
以前坐在母亲的电动车后的余棻也才十三四岁的模样。
风吹在脸上，将发丝拨开，余棻虚着眼睛，看着周围来往的车辆。
余棻忽然想到了相遇。
“妈妈，你和爸爸怎么认识的啊？”
荀晓回答：“车上认识的。公交车啊。”
“所以你们谁追谁呢？”
“我追你爸爸。”
“哦……”
电动车一直在往前开着，余棻坐在后座，仿佛时间也被拉扯着，一下子，拉到了十几年前。
那是十九岁的荀晓和二十一岁的余强。
荀晓和家中的姐妹一起来到广州打工，那个时候读书人并不多，年轻人大多选择去打工。
荀晓坐在去打工的地方的公交车上，那时的她一头乌黑密发垂到肩上，少女的皮肤吹弹可破，白皙而有光泽。
车门开了，上来一个男子，荀晓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在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年轻的余强瘦瘦高高，青涩而帅气，梳着那年流行郭富城的发型，整个人干净而高大。
余强也注意到了荀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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