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借电脑
大约在冬季，临近傍晚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蒙上一层灰色面纱。
网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在里面待着。
而此时涂山与朋友正在网吧奋力一站，为了团队，为了胜利，为了荣耀。
他的目光聚焦于电脑屏幕上的小人儿，双手指尖不停地触点鼠标与键盘。
“稳一波！稳一波！”朋友在一旁喊道。
最后，几人心头一紧，指尖点击速度加快，竭尽全力与敌混战，迅速切换装备，点击技能。
赢了！
“太棒了！”他的朋友推他的肩，咧开嘴笑着。
涂山坐在椅子上，悲喜交加。准确来说，悲大于喜，甚至这点喜在心头只是漂浮一下，便没了。
三天前，他和女朋友分手了。
她追他，最后她甩了他。
似乎很难受，但是又没有那么地难受，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网吧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生，面容十分青涩，看上去像一个初中生，穿着简单的黑色棉服，一双藏青色雪地靴，头上带个白色的毛线绒帽。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女生走向了柜台。
涂山再次将手放在键盘上，准备与友人再开一局。
忽而，他的肩膀被人点了两下，他转身看去，是刚刚的那个初中女生。
“哥哥？你好，我想借一会儿电脑，可以吗？”小女生两颊微红，双眸不大，但十分透亮干净。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网吧未成年不是也可以上吗？新来的吧……不懂内部行情。
他微微点头，他起身让位，让她入座。
女生坐下后，快速敲打键盘，在搜索些什么。涂山没有去看，脑袋里一片空白，目光黯淡。
谁知，朋友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正露出奸笑的表情。
朋友拿出手机，给涂山发微信：这小妹妹看上你了？那么多人，偏偏找你？啧，这刚分手桃花就开了。
涂山回道：你什么龌龊思想？一边去。
女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用一会儿便还给了涂山，并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说完便走出了网吧。
涂山重回位置后，继续投入游戏。
与朋友玩到了学校寝室关门的最后时间才离开。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无所事事，决定明天还是去网吧混日子吧。
大二的课程没有那么紧张，何况分手后生活中的事情也少了许多。
第二天涂山上了一节课，逃了剩下的课，便去了网吧。
其实，是为了不见到某个人。
走进教室的时候，涂山可以感受到似乎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不禁唏嘘：分个手搞得好像什么大事件一样。
前女友欧阳玲看着他走过来，准备向他挥手打招呼，谁知，却被直接忽略掉了。
涂山坐在靠后的位置，心里想着：都分手了还故意打招呼？故意存心的吧。
涂山与欧阳玲在一起这一年，算是看清了这个女生不少。
但说到底，曾经付出过，心里难免还是会失落。
涂山人在课堂，心在远方，脑袋里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的走廊一般。
他最终选择了逃课，还是准备去网吧。
这次是一个人去的网吧，没有他人陪伴。
今天是周末，网吧里的人比平时多一些。涂山在柜台付了钱便选了一个角落坐下。
一坐下，戴上耳机，往旁边看了看。嗯？这个女孩怎么那么熟悉？
这副青涩的模样不是昨天的她吗？
涂山转头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心思：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迷恋网吧……唉游戏害人，网吧害人啊。
他的位置靠着窗边，此时窗外已经飘着小小的雪絮，路上的些许行人拿出了雨伞挡雪。
心思又回到了某一天：欧阳玲趴在自己的肩上，对涂山温柔说着：“我们一起看初雪吧。”
“好啊。”
“那我要初雪礼物！”欧阳玲用手揉涂山的耳朵，然后轻轻地揪了一下。
“好，我答应你。陪你看初雪，给你初雪礼物。”
然后欧阳玲开心的笑了。
当时觉得她笑得那么开心，像一朵雪花，纯洁无暇。
涂山拉回自己的思绪。
今天的雪，是第一场雪。那算是初雪吧？
所以所有的约定在关系结束后，其实都不会算数的。
“哇！下雪了！”
旁边小女孩的声音将涂山彻底拉回了现实。
“是初雪吧？希望能再下大一点。”小女孩望着窗外笑着，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男生。
是他。那天借电脑的哥哥。
涂山也正看着她。
“嗨？大哥哥又见面了。”小女孩挥挥手。
“嗯。”涂山点点头。
“你是常客啊？经常来这里？”
“你也是常客啊，未成年也经常来这里啊。”涂山回驳。
女孩端正了身子，拍拍胸脯：“我今年马上就要满17了！再过一年就成年了！”
“17？高中生啊…”
“对啊！不然呢？”女孩皱着眉头。
涂山摆摆手，笑着说：“没什么……还以为你才初中……”
女孩轻轻翻了个白眼，又继续望着窗外的雪，说道：“雪下大了…这可真是好好的初雪了……”
涂山看着窗外。
天幕暗了，路灯整齐亮起，暖黄色的灯光衬着白雪，洁白无瑕的雪也变得温柔娴静，似坠入梦乡。
涂山回头，看着她，问道：“有想要的初雪礼物吗？”
“诶？初雪礼物？俗套！”女孩不屑，“都多大的人了，还初雪礼物，小情侣才搞这些吧？咦……令人作呕。”
涂山忍俊不禁，果真是人小鬼大。
“上次是我不懂行情，原来未成年不需要身份证也可以上网，只是多给一点钱而已。”女孩一脸熟悉世道的模样，有一些骄傲。
涂山没说话，只是笑着。电脑早已开启，他准备进入游戏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道。
“涂山。”
“涂……山？怎么听着怪怪的。”
“那你呢？”
“我姓余名棻，你可以单独叫我一个字，棻。”棻说道。
涂山点头，然后说道：“好啦，我要进入游戏了，不和你聊了。”
棻怂怂肩，表示随你去吧。
涂山点开游戏界面。
余棻。
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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