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腐烂的家
一周的学习过去了，余棻在教室不是睡觉便是发神，实在是受不了就翻墙出去或者跟着走读生出校门去上网或者去影院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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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同学们都不禁感叹：就她这个模样是怎么考进这所重点高中的？又是怎么进入这个最好的班级的？
记得分科那会儿，余棻还是年纪前五十的排名。
如今这副模样，都让人感叹：一个好学生，变坏了。
又是周末放假了，余棻拖着行李箱，回了家。
走进这个满是老式旧房的小区，垃圾堆还是露天的，绿化也是一如既往地差，还有这个楼梯又小又高，一点也不好走。
余棻真的不想回来。
她拖着行李箱，自己一个人搬上了三楼，掏出钥匙开门，随后“碰”地一声关掉，打开客厅的灯。余棻看着家里叹了口气。
今天依然是她一个人。
餐桌上放着五十元钱，大概是母亲留给余棻的吧。家里的冰箱什么也没有，除了那几个在角落里被遗忘的瘪了气的柠檬。
墙上的白灰又掉下来了。余棻看着心烦，便没有管，而是走进了房间。
唉，乱糟糟，连收拾的心情都没有了。
余棻掏出手机，躺在床上，翘着腿，悠哉悠哉地玩起了游戏和帅帅视频。那个时候，她的流量也被限制，家里为了不让她乱玩手机，干脆把WIFI也断了，然后父母两人分别买了无限流量套餐。
不信，你看，余棻现在就没流量了。
手机震动，一条消息发来，是那个大哥哥的：“小不点，上号玩游戏啊！”
余棻回了一个：“抱歉哦，我打不了。”然后发一个委屈无奈的表情。
“为什么？”
“我没有流量啦！”
“小事，电话给我，我给你充点。”
余棻两眼发光，立马把电话号码给了对方，然后美滋滋地等待着流量短信的提醒。
很快，流量就到账了，余棻立马上号，加了游戏好友，然后两个人开始开黑。
一局，两局，三局，全是胜利！余棻第一次好久没有体会连赢的感觉了！
玩到第六局时，家里的门突然打开了，随后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直到余棻的卧室门被打开。
“回来了？”余棻的母亲荀晓问道。
“嗯。”余棻懒懒散散点头。
荀晓看了看天花板掉下来的白灰，又看着懒散的余棻，心中的火便上来了，斥道：“家里都脏了，你回来都不知道打扫一下！就知道玩手机！”
“我一周都在学校，家里脏了又不是我弄脏的，关我什么事。”余棻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
“你！把手机交过来！去把卫生打扫了再来拿手机！”荀晓真的生气了。
“我在团战呢！一会儿再扫又不会少块肉。”
荀晓没说话，直接走上前抢过手机，命令她去扫地。
“你有病啊？”余棻也生气了。
荀晓没理她，直接走去了自己的卧室。
余棻拳头捏的很紧，逮着书桌上的一本书扔在地上，恨不得把书撕烂了来。
还是不得不妥协，还是气冲冲地拿起扫帚把地上的白灰扫了。扫完后，去了卧室把手机拿了过来，正准备走时，荀晓又说道：“晚上十一点，准时交手机。”
余棻背对着她，听到这句话，翻了个白眼，没说话，走了。
余棻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继续打游戏，游戏已经结束了，输了。
“怎么回事？怎么打到一半挂机了？”涂山发来信息。
“刚刚遇到疯狗了。”余棻回道。
“那你没受伤吧？”
“没，继续上号玩。”
随后，两个人又开黑了。
打游戏的时光总是特别快，窗外的天黑了下来，街市上的小商小贩都出来了，准备为城市的夜生活添油加醋，张灯结彩了。
很快，就十点半了。
还有半小时就交手机了。
荀晓走进余棻的卧室，推门而入，说：“还有半小时交手机，准时准点。”
“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荀晓看了一眼，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曾经很乖的女儿变成了这般模样。
十一点到了，余棻给涂山说自己要交手机了，不能再打了。随后余棻便把手机交了。
快要十一点半时，家里的门，又开了，又进来一个人。
不用想了，是余棻的父亲，余强。
余棻看了一眼他，没有称呼他，看他那副醉醺醺脸泛红的模样，想必又是喝了很多酒吧。
习惯了。
余棻准备回卧室，却被叫住。
“站住，你看见爸爸你都不喊吗？”余强说道。
“爸。”
“小兔崽子，长大了，一点礼貌都不懂了是吧？老子还要给你钱用呢！”余强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荀晓也走了出来，对着余强说：“一天喝那么多酒，别对着余棻发酒疯。”
“你怎么那么多嘴呢！我在教育她，你闭嘴！”余强指着荀晓。
荀晓没说话，去了卫生间洗漱。
余棻内心百般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站多久，按照以往的经验，想必是要站一个小时以上的。
“来来来，爸爸有话给你说。”余强把余棻招呼过来。
“别别别，我担待不起！我明天还要去学校呢，得早睡。”余棻想办法脱身。
“那你连陪爸爸说话都不愿意了吗？我把你喂那么大！都不孝顺一下爸爸吗？”
“那你长话短说。”余棻选择摊牌。
“你啊，就是不懂事。父母都是爱你的，都是对你好，你要好好读书。”余强语重心长，“你要努力学习，爸爸妈妈负责赚钱，等我们老了死了，那些还不都是你的。”
“你要努力学习，爸爸妈妈负责赚钱，等我们老了死了，那些还不都是你的。”异口同声。
余棻把剩下的话和余强一起说了，同一个语气，同一个步调。
余强还愣了一下。
“早点睡了！别再那儿废话多！”荀晓说道。
“你闭嘴！听不懂吗？！”余强凶狠狠盯着荀晓。
余棻站在中央，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是是，不管你了。”荀晓无奈，他喝醉了酒，谁都控制不住。
“我去睡觉了。”余棻直接转身，回了房间，锁上了卧室门。
余强一个人在客厅坐着。
倘若今日母亲没有让着她，也不知道得大战多少回合。
习惯了，这个腐烂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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